老婆子花又叫白头翁,是开花最早的草本植物,是木兰围场春天的信使,老婆子花开了,围场的春天才进入“花季”。
四月中旬,山岗、荒坡、田野还是冬天的颜色,到处是干枯的蒿草。草芽子刚钻出地面,绿意才渗出土层,你不敢奢望会有花开。当你无意中发现枯草中有几颗幽蓝的、星星般的老婆子花时,就像发现了新大陆,心中充满了惊喜!
这时的花朵是无法和“老婆子”联系在一起的。蓝紫色花朵高贵典雅,静静开放,玉容寂寞,嫣然浅笑。 花蕊像一簇火焰,热烈奔放。一朵花上集中了沉稳炽烈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,充满了生命的张力。喇叭状花苞鼓胀着,准备随时绽开。花瓣背面,嫩梗上、叶子上全是细细的绒毛,是御寒的毛衣,可爱极了。
白头翁花开的早,打籽也早。六月上旬,种子上的长柔毛一绺绺地纷披着,
坝上形成一头蓬松的白发,像苍颜老翁,像白发老妪,这可能是叫它“白头翁”或者“老婆子花”的原因了吧。
自从被贯以这样的名字,这种植物就有了悲情色彩。老婆子花常被中老年妇女用来自嘲,戏谑中有韶华不再的失落。 “疏蔓短于蓬,卑栖怯晚风。只缘头白早,无处入芳丛”,写出了白头者的卑微怯弱,落寞伤感。“此翁白头真可怜,伊昔红颜美少年”,是啊,人生易老,如白驹过隙,蛾眉宛转,须臾鹤发如丝,朱颜辞镜,繁花辞树,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。
但这附会的悲情与这坚强的植物本身无关,在它身上蕴蓄着生命的力量和敢为天下先的勇气。“只因十分贫瘠的土地才能让白头翁花在四月的阳光下怒放,它们忍受了雪、冰、雹以及寒风,为的是要单独开花的权利”,没有一种草本植物能像它一样,在料峭的春寒里,在呼啸的北风中,
坝上毫不顾惜被冻杀的危险,无怨无悔率先开放,这是生命的逾越,这也是这种弱小的生命让我肃然起敬的原因。
偷得浮生半日,在效野中寻找春天的踪迹,看到这春天的信使,一种感动涌上心头……